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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 謊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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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,惠妃也只有個隱隱綽綽的念頭,若想知道的仔細些,她又不由得想到了那個雖然年輕但是法力卻不淺的天師。

那天晚上容若力挽狂瀾呼風喚雨的畫面,可是給大多數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“你去看看國師醒來沒有,”思忖了半天,惠妃吩咐著,丹翠應喏到太醫院去了一圈,結果等回來卻滿臉沮喪,“據說國師大人還在昏迷著呢,太子也是一樣,太醫院的人根本不準普通人接近。”

“看來那場雨真是令國師大傷元氣。說了也算咱們運氣好,晴兒剛好跟著太子一起,要不然國師不會施法了,縱然有鳳凰保命,也難逃九死一生。”惠妃並不知道木婉晴跟容若的關系,還以為容若妄動天和只是為了保太子,當真是慶幸不已。

“是啊,”丹翠點點頭道,“木姑娘一點都沒傷到,大家都說她將來福氣肯定大得很呢。”

“有這麽多人護著,誰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。”惠妃是過來人,深谙什麽叫福兮禍之所伏,面上不僅毫無喜色,反而暗暗生憂。

就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,木萬霖第三次來探病時,卻欣喜的發現女兒醒來了,當下正是激動萬分。父女倆痛哭了一場,他便打算帶木婉晴離開。他一早就跟皇帝報備過,得了允許,這會兒走是理所當然。惠妃雖然不舍,但卻也知道他思女心切,木婉晴這會兒想必也是不願意離開父親的,當下只能說,“要走也不用急於這一時,先讓太醫院瞧瞧,確定沒事了再走。”

惠妃的建議合情合理,誰也挑不出毛病,木萬霖只能允諾,“那就請太醫來瞧瞧吧。”

太醫院那裏也正為著這幾個人的昏迷不醒而煩憂,要仔細說吧這三人都脈象平穩氣血暢通,根本沒有半分病人的樣子,倒是不知為何總是昏迷不醒。不過這話誰也不敢跟皇上說,人家都成這樣了你還說沒病,這不是趕著說自己沒醫術麽,於是只能無奈的開了一堆滋補的藥慢慢的吊著。

惠妃這裏通知說木婉晴醒來了,太醫頓時蜂擁而至,都想查出她是怎麽醒來的,好依法炮制的去救醒那二位。但是太醫們乘興而來,敗興而歸。木婉晴沒有任何異狀,就跟她莫名其妙的昏迷一樣,醒來也是莫名其妙的醒來。太醫們找不到任何可供借鑒的,只能又開了一堆養生的藥,然後宣布她“痊愈”。

惠妃讓人去秀女住的地方娶了木婉晴的行禮,臨別前又鄭重的送給她一個小盒子,木婉晴一見就推辭,“娘娘,你這些天對我已經夠好了,我怎麽還能收你東西,你趕快拿回去吧。”

“這哪裏是我給你的東西,這分明就是你自己的。”惠妃被她逗笑了,擺擺手讓她自己看。木婉晴打開一瞧,卻發現裏面是幾截碎翡翠。

“這是什麽?”木婉晴有些迷惑,她什麽時候有這東西了?

“傻孩子,怎麽連你自己的東西都認不出來?”惠妃笑著搖搖頭,然後解釋道,“這應該是你手上的鐲子,估摸著大火的時候不小心碰在那裏磕斷了,所以都落下來掩在你身下的灰燼裏了。底下的宮人們打掃廢墟時找到,不敢私藏,便送到我這兒來了。”

若是普通人,別說是碎鐲子了,就是完整的,打掃的宮人們撿到也只當自己發了一筆財,哪裏會專程送過來。可是那晚上大火上空的鳳凰太過顯眼,宮中迷信的人又多,那些親臨的小宮女小太監們嚇的跪下了不少,都在心裏頭奉木婉晴為神人,巴結她都來不及,她的東西自然一針一線都撿著送來了。

木婉晴聽著這話只覺得一頭水霧,鐲子?什麽鐲子?她手上沒有帶任何東西啊。

“水頭都不錯,是個好東西,碎成這樣真實可惜了,不過倒是能磨了做耳墜,也不算浪費。”惠妃輕嘆了一聲,拿出了一段給她看,木婉晴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,慢了半拍才想起,這不就是容若當初硬套在自己手上的東西麽。

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,腕間一片空空蕩蕩。

雖然容若將鐲子隱形了,可是手上戴著個東西跟沒戴畢竟不一樣,木婉晴摸了兩下就意識到那鐲子的確是不在了,這堆碎翡翠應該是殘骸。

怪不得從那樣大的大火裏出來都安然無恙,原來是因為有這東西在保護著她。木婉晴攥著那碎玉,想起那詭異的不敢前進的蛇,與那怎麽都燒不到她腳下的火焰,明白多半都是這鐲子的功勞,替自己抗過了一災,它或許受不了那麽重的壓力,最後就變成碎玉了。

容若說這東西或許能救她一命,現在看來果真所言不虛,自己可真得好好的謝謝他。

不過,他到那兒去了?自己醒來這麽久,他怎麽沒來看自己?

木婉晴有些疑惑的想著,但一個女孩子家,總不好開口去問惠妃這種事,只能把那份感激藏在心裏,拜謝著收了這個小匣子,然後不經意的問惠妃,“聽說太子也受傷了,不知道現在傷勢如何?”

惠妃聽著她這話,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,仔細的看了看她,冷不丁的問道,“你跟太子可有私情?”

木婉晴聽著這話被嚇了一跳,矢口否認,“娘娘在說什麽啊!絕對沒有。”

惠妃認真的觀察了她半天,倒是點了點頭,“我看著你這樣子也不像,那麽你告訴我,你為什麽在那個時候會跟太子在那裏?”

“所有人都看著太子抱著你倒在房梁下,那般要命的時候他還那麽護著你,要說沒關系誰也不會信啊!”惠妃怕她輕慢,又特別補充了一句。

“我”,她這句話勾起了木婉晴對那晚的回憶,她張了張口,卻不知道說什麽。惠妃怕她有所隱瞞,語氣便越發嚴肅,“這事情可大可小,太子現在還是昏迷著的,陛下一時半會兒不便讓人查。你先醒來最是方便,跟我交了底兒,我也好提前布置。”

“有人騙我去的。”木婉晴知道自己與太子昏迷在一處的畫面肯定被不少人看到了,她必須給眾人一個理由。說真話是不行的,那會牽扯出徐梓卿,而自己跟徐梓卿,又會扯出自己重生的秘密,她必須隱瞞。所以思前想後之後,她整理了下情緒說道,“那天夜裏忽然有人找我,說是您派人叫我過來一趟。我見著不是丹翠姑姑,便不肯與他去,可他說娘娘這裏有了急事,犯了病,我若去了晚了就見不著面了。我一聽被嚇到了,連衣服都趕不及換的跟著他走了。雖然我對著宮裏頭的路不熟,都有著別人領路,可也畢竟來過幾趟,走到一半就覺得路不對,不肯再去。這個時候,那人忽然發難將我打暈,後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。”

木婉晴想了想,跟太子有私情的事情不能認,可沒有私情半夜約見明顯有陰謀,更不能認,於是便只能編故事了。

現在希望的就是,他們找不到當初找自己的那個小太監,這樣就可以將著一切推給神秘人,將自己摘了出去。自己既然是被害的,太子肯定也是被誣陷了。

不過眼下的關鍵,就是太子醒來會如何招供。

木婉晴心裏頭有些急,但是卻也無可奈何,目前他還昏迷著,又圍了一堆人,自己不方便傳話,只希望他醒來別說漏嘴,跟自己一起死咬著牙不承認就好。

“這麽說,不是你跟太子約在那裏見面的?你也不知道太子最後在你身邊?”惠妃皺眉問道,有些疑惑,可是卻又覺得合理。

那晚上連鳳凰這種不合理的生物都出現了,還有什麽神秘事件是不合理的。

“是。”木婉晴一口咬定自己無辜,“我跟太子素未謀面,太子又當眾表示過對我的嫌惡,我再不要臉也不可能趕著倒貼啊。再說了,我們那麽多人住在一起,那麽多雙眼睛盯著,我怎麽可能有跟太子產生感情的機會?”

見木婉晴說的合情合理,惠妃便也信了,有著皺眉的說道,“那這麽說來,就是有人故意害你了。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針對你,把你跟太子送作堆呢?”

然後,惠妃就認識到,或許幕後黑手對的並不是木婉晴,而是她。

“如果是這樣,那我想我知道是誰幹的了。”惠妃敲著桌子慢悠悠的說道,綜合這麽多年的宮鬥經驗來看,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就給她下絆子連坑別人都不忘踩她一腳的人,除了德妃還有誰。

再說,德妃那天晚上也是有破綻的。她這人最是小氣刻薄,跟著太子不合是人人皆知的事情,可那天卻會忽然大度的勸皇帝去看太子,顯然是因為她給太子布置了“好戲”,非得皇帝親臨不可。

她那是的算計便是,若是太子燒死了正好,她跟著皇帝一起,誰也懷疑不到她頭上去。若是太子沒死,僥幸被人救了,那麽她正好讓太子生不如死。

“真是連老天爺都幫她。”想到德妃的嘴臉,惠妃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齒。德妃的破綻本來並不高明,應該有不少人會看出來,可是誰知道那晚上又先出了岐王的事情,她一倒黴,大家對著她幸災樂禍,倒是放低了提防,讓她混了過去。

哪怕是現在,只要提起那晚上她的失常,她也是可以用自己因為傷心過度作為借口的,真是讓人恨到死卻又無可奈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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